天,很蓝。午后的阳光把我内心深处的那块痛照得异常清晰。很久没去老地方了,我独步,只想一个人静静。
转弯,便步入了这条坑洼小路。这条曾留下我俩点点滴滴的小路还是依旧。灰尘好大,时不时有摩托车从身边经过,卷起的灰尘随风飞扬,肆无忌惮地落在路边的竹叶上,安然地粘了一层又一层。虽有微风,竹叶却未曾摇曳,灰尘已成了它的累累负重。上坡了,我看见了那棵大榕树,浓郁的绿叶依然不减当年,树下有块台阶石板凳。是它!我坐下,用手轻轻抚摸那一半,那半本该他坐的板凳,似乎还有体温余留。叹!物犹在,人已非。
几年前,我和娟是对亲如姐妹的室友。我们同在一间制衣厂上班,都留有一头长发,喜欢穿一样的服饰,厂里的工友封称我们是“两枝厂花”。我们度过了属于少女时代最烂漫、最快乐的时光,直到铮的出现……
铮是我们厂后来调进的部门主管,人特别幽默且工作认真。我和娟就在他管辖的部门做成品质检员。所以,常常因工作而坐在一起,确定工作方案后,兴起还到厂对面的小餐馆炒几个菜,拿一瓶啤酒,三个人喝。铮的酒量也不好,一喝酒脸通红,我俩老笑他是“虾米”转世。他常会打趣地说:谁是大海,我便是虾米,永远活在她的大海里。我和娟每每相视而笑。要说不喜欢他那一定是谎话,我不知道娟的心思,我俩从未单独言论过铮。
时间在弹指间过去。有一天,铮说:带你去个地方。我们转过弯,走过一条坑哇小路,上坡,便看到了一颗大榕树。浓绿的叶儿撑起了树下的一片荫。那里很静,还有个台阶石板凳。坐一会好吗?铮说。我默然。之后的时间里那里成了我俩空闲的静地。铮很健谈,谈人生,谈感悟,说想法。他的言辞与谈吐给了我成熟与依赖,我真的被他深深地吸引了。直到我生日的那天,榕树下依旧有我和铮。铮用了最简短且明了的语言向我示爱:以榕树为证,我要一生一世拥有你。我看到的是铮深情而又灼热的眼睛……我被感染了。我们的恋爱关系顺理成章地表现在阳光下,脸上藏不住的笑容,心儿有开不完的花朵,那是幸福与快乐。
于是,以后的日子里我都沉浸在爱的涡流中,时光在浪漫中悄悄飞逝。我从未去想过爱情需要小心呵护,哪怕是你不经意的一时想法,都可能让它支璃破碎,甚至挽回都觉得如此无力。
娟突然一夜未归。第二天中午,我逗她起床,掀开被子,看到的是娟的眼泪。我也爱他呀!娟说,我只想给自己的爱一个交代!我明白了,所以你昨晚……。我已经颤抖,把话哽咽在空中。她哀怨的眼神告诉了我他们的昨晚。我拒绝她的眼神,拒绝她的哀怨。我怆惶而逃……世界停止了转动,我没有了思维, 忘记了呼吸,只有榕树拼命地摇摆,洒下一地的落叶。铮!那是榕树的泪啊!
她说只要个交代,还你我一生一世。铮的陈词好平静。
是交换吗?真爱也可以让任何一种理由击得粉碎,然后你们堂而皇之地接受?我的泪一直在流。
不是的!请你听我解释!铮在努力。
我拼命地摇头。你的解释我已索然,不想再无味的听。
我漠然抬步而走,身后是可以为证的大榕树,还有铮带哭泣的嘶喊:你不可以这样!
要我怎样呢?铮给了我万丈冰窖,是娟把我推了下去。冰冷与绝望把我紧缠,我柔弱地倒下,在等待绝望带来的死亡……
事过境迁。铮,你怎会知道,我从不曾幸福和快乐过。如果当初你能把我紧紧抱住,不需要任何语言,别让我走得如此漠然,我也不会孤独至今。是啊!人的一生会遇上多种情感,可我深深地知道,唯有初恋要用一生来淡忘。
铮!你是我一生永远的痛……
天,依旧很蓝,心,在慢慢归零,这来来回回的情感和思绪将伴着日月轮回与我一起蹉跎。